拂煙無奈搖頭，“我勸不了殿下，不過看樣子，再等上一些時候，你家殿下就支撐不住了！到時候帶他回去，好生照顧著吧！”

拂煙準備轉身之時，趙智身子一歪，整個人就倒在了地上。李富貴嚇的急忙上前抱住趙智。皇後剛巧被傳喚入禦書房，看到趙智暈倒，心下一酸，想要上前說上幾句，可是又不知該說些什麽。望著趙智半瞇半睜的眼，終究還是推開了禦書房的門。

當門再次關起的時候，趙智有些恍惚，口中沙啞的道了句，“為什麽！”人就已經昏迷過去。李富貴手忙腳亂的指揮著幾個侍衛，“小心點兒，你們都小心著點兒，別傷到殿下！”

李富貴說完對拂煙行了個禮，然後就隨著侍衛帶著趙智回府去了。

入了禦書房，趙乾望著皇後，一身素白衣服，頭上插著木釵，未施粉黛。似曾相識的感覺，讓他在回憶裏找到了這個女人的身影。可有些東西終究是回不去了。

“皇上，臣妾有罪！”皇後跪下，坦言不諱。

趙乾輕輕嘆息了一聲，“你可知道，智兒為了你在禦書房前跪了整整三個時辰了！哼，一個殺人兇手，他竟然還願意求情，你不應該好好檢討一下你自己嗎？”

皇後沈默片刻，低聲道，“臣妾知道，當年的事情都是臣妾的錯！可是皇上難道就沒有想過，臣妾為何會這樣做嗎？臣妾做這一切又都是為了什麽呢！皇上，您是否已經忘記，當年您對臣妾的承諾了？還是說皇上為了帝位，當年的情誼都是些虛情假意罷了？”

這話一出口，趙乾就擡手一巴掌打了下去，響亮的讓陸公公都有些吃驚！

趙乾雖然對皇後不冷不熱許多年，但是卻從未提及過廢後之事，就是顧念著當年的情分。皇後這樣一說，趙乾怎麽會不生氣。陸公公也是為皇後捏了一把汗。

“公孫瑜錦，要不是念在當初，念在公孫大人勞苦功高，這麽些年，你以為你還能安安穩穩的做你的皇後，還能如此逍遙自在嗎？你以為朕沒有想過廢後，你以為朕當年就沒有懷疑過，你以為你做的一切天衣無縫，就不會有人察覺了嗎？”

趙乾捏了拳頭，狠狠砸在了玉案上，“朕給過你機會，但是你一直不肯說！後來朕也想要息事寧人，朕也想要忘記那些事情！可是十條人命，你半夜醒來難道就不怕被索命嗎？”

皇後這會算是徹底清楚，跪在地上的身子也軟了下去。剛剛的盛氣淩人，剛剛的咄咄逼人一時間都化成了虛無縹緲的希望，然後被她親手捏碎。

“皇上許諾臣妾，只要臣妾誕下皇子，這東璃大儲之位就是他的！皇上可還記得？”

趙乾皺眉點頭，“朕記得！可你自己多行不義，最後竟連皇兒也保不住！壞事做多了，老天都看不過眼！你做的那些事情，朕不是不知道，只是朕始終想著我們共同經歷的那些患難日子，朕想給你一個機會！呵呵，不過到最後，你還是不明白！

要不是因為你不能再生育，這後宮之中不知還有多少人要遭你毒手！

皇後啊皇後，難為你如此歹毒，卻是收養了智兒這般心善的皇兒！”

皇後自嘲一笑，“當年臣妾並不是一心想要帝位，並不是真的想要去謀害別人！自從雪妃入宮，皇上您何曾看過臣妾一眼？謀害那些娘娘，是因為臣妾也就只剩下皇上的一個承諾！

沒錯，後宮的幾位娘娘與皇子，都是臣妾找人去謀害的。這麽多年來，臣妾每時每刻都擔驚受怕，擔心有朝一日皇上知道了，智兒和金陵知道了！

臣妾日夜誦經念佛去贖罪，求上天的原諒，求皇上的回心轉意。可這日子一久，哼，哼哼！臣妾也終究是心灰意冷了！皇上的心也從來就沒有在臣妾身上停留過了！”

皇後直起身子，恭敬對著趙乾叩拜一首，“大錯鑄成，今日一切都是臣妾自己罪有應得！皇上要殺要剮，臣妾絕無怨言。臣妾只有一個請求，臣妾行刑之日，不要告訴智兒！”

趙乾看著皇後，多年夫妻如今形同陌路，這最後的要求他卻是沒有拒絕了。

沈默著點了點頭，“好！”

皇後被押入天牢，聽候發落。趙智禦書房一跪，久病不起，連著好幾日下不了床！

趙厚坐在桌前有些自責，“這件事情雖說查的順利，可十一皇弟是傷透了心！”

莫非不可置否，也是無奈，“這做錯事的人是皇後，最後遭受這一切痛苦的卻是周廉王。皇上廢後估計也瞞不了多久，遠在西昆的金陵公主不久也該得知消息！”

“誒！金陵從小的脾氣本王最是清楚，但求她別鬧著回來才好！不然又該是一番折騰！”

想到金陵公主，拂煙便想到那日與她在禦花園相聊的情形，“其實金陵公主能夠遠離皇宮的是非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！這公孫皇後被廢除，只怕後宮之中又是新的一番爭鬥了！”

樓錦書急忙插到，“沒錯沒錯沒錯！太子殿下，皇上近來可是極其寵幸鎏秀苑的那位主子！這不是明擺著向著八皇子嗎？要是皇上真的立了鳳貴人，日後殿下形勢就更為嚴峻了！”

“就算皇上要立後，也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！皇上剛剛廢除了公孫皇後，鳳貴人又剛剛入宮不久。論資歷安貴人與柳妃都比鳳姬更有可能，只是皇上未必會再立新後。就怕後宮的那些主子，沒有那麽安分。這大儲之位爭不上，後位又怎麽會甘心放過呢！”莫非淡淡道。

自古都是母憑子貴，如今卻是子憑母榮。這皇後一死，看來後宮是要亂上一陣子了。

拂煙從太子出來，隨著莫非回了趟莫府。莫洪川對二人之事也算是默認了，莫夫人頗為高興。莫蓮心拉著拂煙去了閨房，心情也是大好。

拂煙坐在桌邊看她那模樣不禁一笑，“讓我來猜一猜，我們的蓮心大小姐為何這麽開心呢？難道是有喜事？是與華士承有關系？”

金陵羞澀扭過身子，臉色通紅，也不說話，只拿出一封信遞給了拂煙。拂煙知道定是華士承來信了，便打開來看了一下，也不禁有些驚訝，“這麽快就升上了副將一職，看來他離目標也不遠了，你這心願也快要達成了！”

莫蓮心笑容裏帶著幾分苦惱，“可是父親似乎不太看好！”

“不看好又如何，只要你尚未婚嫁，華士承有了功績，自會向皇上求婚。至於樓家那邊，你放心，錦書也替你拖延的！你呀，就等著做你的將軍夫人吧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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